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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也有“逗鹅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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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16

  “逗鹅冤”,是网友由腾讯被诈骗事件而创造的新词。事件起源于2020年6月30日至7月1日,腾讯公司状告老干妈拖欠广告费,后经警方查明发现是3人伪造证件诈骗腾讯公司。——编注

  元代戏曲家关汉卿创作的《窦娥冤》,讲述了一桩人生难测的悲剧;现实“逗鹅冤”演绎的则是一件彻头彻尾的骗局。无论怎么说,被嫁祸的和被猎取的,都顶得上头上那个“冤”字。靠精心伪装和如簧巧舌,行坑蒙拐骗这一行当,古亦有之。不信,看看被写进正史《新唐传》的那出“逗鹅冤”,“冤大头”的来头和实力更是不能小觑。

  自始皇帝嬴政起,与龟同寿都是皇帝们心念所系。唐玄宗李隆基也不甘人后,四处搜寻长生不老之法。需求催生市场,市场造就商机。宋州(今河南省商丘市)有个叫姜抚的人就自称手上掌握有长生不老的独家秘籍。也不知道谁嘴欠儿,把姜抚精通仙人不死术一事给散了出去,就这样口口相传,由民间小道消息传成了官方认证。开元末年(公元741年),太常卿韦绦祭名山,兼访民间隐士,路过中原时,听闻了江湖上关于姜抚的传说,决定去探探真伪。见面后,韦绦见姜抚倒也有点仙风道骨,问起年龄,姜抚捋捋花白胡须神秘一笑:“呵呵,一百了,没看出来吧?”见韦绦有些发怔,姜抚神秘地把嘴凑上去:“我有秘方,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这一忽悠,韦绦就信了。作为皇帝肱股之臣,心里盘算的是如果把这个养生大师推荐给皇帝,真能让皇上万寿无疆的话,自己自是大功一件。夜长怕梦多,韦绦马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动员姜大师发挥特长为上分忧。劝的人软硬兼施,被劝的欲拒还迎。忸怩一番后双方策马奔腾向洛阳出发,共享帝都那人世繁华。

  好事自然不会多磨。姜抚被引荐给了唐玄宗后,玄宗直奔主题问长寿的秘诀。姜抚珍藏的私货是:吃常春藤,既能返老还童,还能长生不老。至于食材,姜抚补充说:终南山倒是有,但太湖那儿的藤最上乘。这就相当于“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枸杞其他地方也有,但大补得讲究不将就,其他地方的都比不上宁夏枸杞。于是乎,前有楚王好细腰,唐有玄宗吃青藤。关键是李隆基不是爱吃独食的小气鬼,为了让大家伙都长生不老,摆下“常春藤宴”,殿前左右见者有份,惟愿你长生我不老、大家一起乐逍遥。可以想象,那青藤着实难下饭。李唐主的大方还表现在知恩图报上,吃了一段时间常春藤拌饭,就给姜抚封了个光禄大夫,足分量的三品大位。时间久了,姜大师也觉得天天让人吃青藤不太人道,于是又向皇帝建言说“终南山有旱藕,饵之延年”。风向瞬间又变,一时间,终南山旱地野藕又成了网红养生品。

  这世间除了感情,没有长久识不破的骗局。正当举朝在姜抚的带节奏之下青藤叶旱藕粉吃得正欢,右骁卫将军甘守诚这个明白人闪亮登场了,逮住机会就来了一场科普,兜头给痴迷的养生族泼了瓢冷水,把姜抚玩“千岁茑(常春藤别名)”谐音梗,这种连方家都不用的植物胡咧咧成有神效的把戏给捅了个底朝天,还说民间以藤泡酒喝死了不少人。甘将军用实据讲实例,揭穿了“姜大师”嘴脸。骗子都滑头,姜抚不例外,趁唐玄宗将信将疑之际,谎称去崂山那里给圣上采炼仙药,赶快溜出了洛阳。

  唐玄宗打死也不愿相信,自己许以高官厚禄的养生专家是骗子,所以也没革去姜抚光禄大夫之职。谁知姜抚骗心不改,继续以御用养生大师的身份行走江湖,有光禄大夫官衔加持,州县牧宰就像追星族似的追捧这位姜半仙。最后,唐玄宗向引荐人韦绦寻求真相,韦绦幽幽地来了一句大实话:“我们认错人了,他不是半仙是骗子。”一时间舆论沸腾,唐玄宗也自嘲了事。

  任何时候,不是受害者太多,骗子不够用,而是聪明过头的人太多,在利字面前失了心智、迷了心窍。急功逐利的结果是暴露自己的软肋和智商,就会有唯利是图的人花言巧语,用“萝卜章”、假行头诓你入局,哪管你是不是养鹅的,“逗你玩”事小,掏了鹅肝那可真是冤!殷鉴在前,既然人心不古,唯愿“天下无骗”!

  (作者单位:广东电网东莞石排供电服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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