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南昌十年,母亲第一次来家和我们小住。上一次和我们一起生活,是儿子出生那年,祖孙俩正好相差一个甲子。母亲那时身体很好,很少白发,那一次父母和我们一起生活了四年。
这一次,母亲已七十有六,满头银发,脚步已变得缓慢。但还是闲不住,依旧喜欢起早贪黑照顾我们的起居。
居住南昌后一直有接父母一起生活的想法,但父亲身体不好,不便走动。父亲走后,我和妻再次提出接母亲一起住的想法,一是希望母亲换个环境散散心,二是也希望能够多陪陪她。但母亲晕车特别厉害,乘火车也不例外,一再推辞。这次来昌,想必母亲是做足了思想斗争。从内心上来讲,母亲很希望来南昌看看我们的新家,和我们住上一段时间,必竟年岁越来越大,身体日见衰老。妻和母亲一直相处很融洽,趁着大姐来昌出差的机会,最终说服了母亲。
我和妻都是倒班运行,以往我休息,孩子上课,妻上班,一人孤零零在家,三餐时常过了饭点,不是挂面,就是馒头就咸菜对付一下过去,要不是对门小梁不时“接济”,带上孩子上家坐坐,还真有种空巢老人的感觉。母亲来了,感觉家里添了不少人气,即使母亲什么也不说,在我面前走动,也感觉很踏实,尤其是下班后,一想起母亲在家等着我,心里温暖了不少。
妻在家时,爱陪着母亲逛菜场,逛超市,学母亲做家乡的泡菜,酿米酒。我喜欢和母亲一起择菜,一起下厨房,在母亲的指导下,做几道家乡小炒,等待母亲的点评。在母亲闲下来时,陪着她一起喝茶,一起看电视剧,聊家常。如果晚上没有接孩子的任务,晚餐则会陪着母亲一起喝点米酒,听母亲数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小时淘气的事。碰上我和妻都在家,晚饭后便会陪母亲一起到湖边散步。
孩子上学早出晚归,早餐我多半是面包加牛奶打发,母亲来后,总是早早起床,给孩子变着花样做早餐。我或妻每次接孩子晚自习回来,桌上已准备好热腾腾的宵夜,看见孩子美美地吃完,母亲才回房休息。
我常想,如果母亲一直在这住下去就好了,当然,如果父亲还在更好,三代同堂该多幸福的事呵,如对门小梁家……
小住一个月后,母亲突然跟我说总感觉父亲一个人在家很孤单,我想,母亲是想家了,我联系了大哥把母亲接回了去。月台上,我和妻隔着车窗看见母亲不停地对着我俩说话,车轮启动时,我们都红了眼眶。也许天下的母亲都一样,总是牵挂不在身边的儿女,无论生活的好赖。
昨天,小区停电到晚上十点,为了尽量避开这黑灯瞎火的无聊时间,有意晚些去健身房锻炼,正好遇见同一小区的吴同事回家,我说:“没电,十几层楼你爬上去?”,回我“老母亲在家已做好了饭,不能让她久等”……
籍此,我想起了我的母亲已回家快一个月了,此刻,她也许正和大哥一家共进晚餐,也许正和一群老伙伴在江边散步,如果在这,母亲也正等着我回家吃饭。
真希望时光不老,岁月能善待母亲,让她能一直健康,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