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真是快,转眼间狗年的春节已然到来。看着办公楼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看着周围同事忙里偷闲置办年货,我却很淡然,因为心里早就没有过年的仪式感了。
人到中年,人生的步履已在不知不觉中放慢放缓,对欣欣然的一切总是产生一种无法言喻的抵触,对已逝去的流年岁月却总是不经意地一遍遍记起,那些自认为美好难忘的记忆在自己无边的怀想中不断发酵升华,直到嘴角在回忆中泛起笑意,直到被现实的一切怦然惊起。联想到书中曾看到过的一句话“年轻人没有什么可回忆的,于是就展望; 老年人没有什么可展望的,于是就回忆过去”,我哑然失笑,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孩童时 “年”的记忆最清晰。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过年能穿新衣服、能吃好东西、能挣压岁钱,太多美好的愿望只有在过年的那一刻才能得到满足,所以对过年尤为期待。大年初一的早上全然不惧寒冷,总是早早起床,急于放鞭炮、急于串门压岁钱,那种激动和欣喜成就了自己孩童时最纯真的记忆。
求学时“年”的记忆最拥挤。在那个交通不太方便的年代,对于在外求学的我来说,过年的记忆全部停留在拥挤的火车站和火车上。每年春节放假回家都成了我最发愁的时刻,火车站候车时的人山人海,检票上车时人的前呼后拥,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我的渺小和无奈。在哐当哐当的绿皮车上,有座儿是最奢侈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人挨人人挤人站着,更别提喝水吃饭上厕所了。除此之外,因为没有直达车,我还要面对火车中转,为了自身的安全在候车室等候一夜是常有的事,好在有回家的坚定信念支撑着,而我也在这回家的节奏和步伐中让自己逐渐变得强大起来。这种太过深刻的记忆,在以后的岁月里经常出现在梦中,以至于现在每次乘坐高铁我都要大发一番感慨。
参加工作后“年”的记忆最纠结。参加工作后我成了电厂的一名运行工人,初涉世的欣喜伴随着周而复始的倒班生涯而逐步消失殆尽。电厂的运行工人是没有节假日之说的,节日期间坚守岗位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除夕夜是在主控室度过的了,机器的嗡嗡声代替了披天盖地的迎新鞭炮声,只能等着上完一轮班才能回家与家人团聚了。好在家人非常体谅我们,总是把全家大团聚的时间定在我们的休息时段,一切都随着我们的时间安排而定。所以无论是春节,还是中秋节……具体是那天都已经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全家人都能商定一个大家都合适的时间聚在一起乐享天伦,这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现在的我,已经能很从容淡定地对待过“年”事宜了。现在的工作地点离家很远,尽管现在的交通系统和工具已经非常发达,但是要做到工作家庭两不误还是很困难的。所以自己对于有关过年的礼节规矩只能做一些取舍,一切都顺其自然而不是必须去完成了。当然,春节回家是必然的,不管自己对过年有多么地淡漠,不能让家人感觉到淡漠,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我必须竭尽全力让他们感觉到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让他们时时刻刻对过年都充满期许、充满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