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煤进厂,送煤进仓,32载没离开输煤一线。对余虹来说,孩童时的梦想,成年后对未来的规划,都没有想到会和煤联系在一起,更没想到会一干就是32年!
“离开你,火电厂烟囱就不冒烟了?”
“没想过会在燃料待上这么多年”,余虹笑着,“黑乎乎的,全是煤。”余虹17岁进厂,从公认的脏、苦、累的输煤运行工干起——标配是安全帽、“猪嘴式”防尘口罩、长筒雨靴。“雨后不小心踩进不知深浅的煤泥里,想拔腿还得喊个人来。”最难的是看不到前途,很难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很多人雨靴还没磨合脚,就走了”,余虹说,“一年要踩坏至少3双雨靴。”面对这技术含量不高、工作内容单一的工种,他憋着股劲留了下来。8年后,他当了班长。
“输煤不是简单的送煤,还得对接前后端的供需”,余虹说。早上上班时间是8点30分,但余虹总是7点就骑上摩托车往厂里赶,用这1.5小时向燃管班了解火车、汽车来煤情况,向值长了解锅炉燃煤需求,哪个仓烧烟煤,哪个仓烧无烟煤;还要沿输煤系统走一遍,哪台设备正在备用,哪台设备有缺陷……这些细节掌握清楚了,接下来的工作,心里才有底。
去年6月,余虹从深夜的暴雨声中惊醒,他担心的事情再次出现了,公司接卸煤的通道被堵死了。“试烧的朝鲜煤粘性大、流动性差,最忌水”,“13、14道火车卸煤沟出现大面积搭桥现象” ……电话一个接一个进来,赶到现场的余虹一方面组织劳务人工清仓,另一方面安排将车站积压的车皮调入老厂干煤棚#1、2道用桥抓接卸。为尽快疏通#13、14道搭桥积煤,余虹连续五天守在现场协调,中午、晚上都在现场跟作业人员一起吃盒饭,晚上跟着运行人员和作业人员干到11多点多才回家。
其实,类似的加班对余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在家也总是心不在焉”。他的爱人笑着这样对他评价。2014年5月,细筛机接连出现轴承温度超标、甚至断轴现象,更换轴承抢修期间,输煤系统只有单路运行,又遇5月多雨,来煤较湿。“3号转运站落煤管堵煤”、“筛煤机筛网堵死”。那段时间余虹常常在深夜被告急电话叫醒。翻身起床,他直接就往厂里赶,指挥现场疏通及上煤工作。但他却忽略了家人的睡梦因此受到了影响,“你一个人的事,影响了全家人的休息,难到离开你,火电厂烟囱就不冒烟了?”
“煤仓姓‘煤’,我能不操心吗?”
煤仓外是余虹负责的输煤系统,仓内本是热工专业的地盘。2013年,余虹跨界发起煤仓防满改造,曾引起不小风波。“他从仓外管到仓内来了。”
2013年夏,厄尔尼诺让永安气温连创历史新高。“受不了,不干了!” 负责煤仓层运行的两位女工的话,引起余虹的注意。
2010年,公司第一台超声波料位监控设备投入使用:原煤投放进仓,时刻得人盯守,以免满仓。“最难熬的是高温和深夜”,她们给设备打了差评。“设备太折腾人,稍不注意,或者手动切换过慢,就可能满煤。” 余虹的回忆起几次满仓事故现场:煤料满地、多处设备被堵塞……满仓后,原煤堆积在拉紧装置下。这时,人要下到仓口十几米处,将煤料清扫搜集,再肩担到5层楼高的仓口。不仅为难监控的人,也为难善后的人。
料位计用于计算煤料高度,一旦料位超高,则提示满仓。可几次满仓事故显示,设备有缺陷。余虹说话了,“可能是设备的料位计失准。”工人反映,采用人工监控弥补缺陷,满仓事故仍无法杜绝。
“要想根治,还得彻底改造。”余虹找了热工主管和生产部,提出建议:采用机械旋阻装置改造系统。
照理说,余虹负责的是煤仓的运行,而煤仓附属的机械、电气、热工设备则分属维修部的机械、电气、热工三个不同检修专业负责,余虹本可以高高挂起,不操这份闲心。但是,“煤仓姓‘煤’,我能不操心吗?”余虹心疼他手下的员工。“再不改,人又要走一批了!”
分析利弊,软磨硬泡,改造意见终于获得认可,在余虹、热工专业、生产部三方探讨下,机械旋阻装置方案通过可行性研究,并成功运用到程控系统当中。
“脱离苦海了”,装置应用后,女工赖长顺笑得特别舒心:煤位一触碰旋阻传感器,即发送满仓信号,离煤器自动抬起,煤料将投入下一仓位 。“旋阻感应灵敏、自动化程度高。”
“没有安全,一切都是O”
去年7月,褐煤的自燃现象引起余虹关注。兄弟电厂输煤系统曾发生多起褐煤自燃引发的火灾事故。“没有安全,一切都是O”,通报学习会上,余虹内心沉重地翻阅着一张张触目惊心的事故照片:相似的输煤系统——火灾威胁着火电厂的输煤线。他的想法是——对C-4输煤栈桥防火墙进行改造。“增设防火墙,对两侧钢结构进行防火隔离!” 几天后,他的一份改造申请书提交并立即获得领导同意。
“选择合适的防火材料是关键。”过重的硅酸钙板,会增加栈桥的承重压力。当时国内普遍采用的防火涂料是硅酸钙板,但太重了。他和技术人员一道,上网查资料、和厂家沟通、对比材料性能……几番咨询,一种名为“岩棉板”的材料,让他眼前一亮:“质量轻,防火性能更好。”
“设计有一处与众不同”,余虹说,“我把防火墙的外包防火木板改为铝皮板,要提升防腐性能。”余虹介绍,防火木板要经常用水冲洗,容易腐烂,使用铝皮板防腐性能好,更美观。” 去年11月,历时5个月的改造项目顺利完工。
“2000多米的输煤系统,每天要走好几个来回”,说到余虹的工作,徒弟洪国龙说师傅每天的工作有一半时间在现场“走路”。不知不觉这条路余虹已经走了三十二年,而明天,余虹还将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