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聚变
相对于姚小峰这位行业新人,陕西榆林市一家火电厂负责人王经理已经在发电行业呆了近十年。
在他看来,电力体制改革给下游的售电领域带去的是机遇,但上游的发电行业感触最深的却是被“割肉”。
“2016年企业的经营是量价齐跌,全年火电利用小时数预计只有3000小时。”王经理告诉记者,由于电力需求低迷,电厂近两年发电量下降幅度较大。为了提高利用小时数,公司参与了陕西榆林的大用户直接交易,给当地一家冶金企业在下半年直供约500万度电,代价是每度电价要下调4.75分钱,也就是“以价换量”。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2016年下半年国内煤炭价格快速上涨,即使处在煤炭坑口地的榆林也不例外。据王经理测算,煤价上涨,让公司的发电成本上涨超过7分钱,原本微利的经营转为亏损。参加电力交易,反而还使公司的亏损进一步扩大。
“的确非常纠结,电价直接交易或者不参加都是问题。”王经理表示,在大用户直接交易过程中,政府最为关注的就是降电价、能为用户节省多少成本,发电侧面临的经营压力问题却没有被重视。
根据中电联的最新数据,在2016年1~11月,全国火电设备平均利用小时数3756小时,降至2005年以来的最低水平。
煤炭价格上升导致成本增加,效益由盈转亏,成为2016年煤电行业面临的共同难题。
对于这一现状, 厦门大学中国能源政策研究院院长林伯强更是提出预警:煤炭价格的波动,或将成为本轮电力体制改革的“绊脚石”。
在向林伯强记者总结2016年能源行业标志事件时,他将煤炭价格“涨得太多、长得太快”放在了首位。
林伯强表示,中国的能源结构特征仍是以煤炭为主体,占一次能源消费的70%以上,在中国经济中占据重要地位。而2016年煤炭价格上涨超过60%,这不仅加大电厂等下游用户的成本,更会对当前国内各地实施的电力体制改革产生消极作用。
在国家发改委批复的多地进行的电改综合试点方案中,都明确提出要坚持市场定价的原则,不得采取行政命令等违背改革方向的办法,人为降低电价。
但是,在本轮电改中,多地开始展开输配电价改革以及电力综合试点改革后,地方政府在宣传改革成果时,多将电价下降空间作为一项主要内容。据《人民日报》2016年8月的消息,2015年以来,企业用电年成本下降幅度已超过1500亿元。
林伯强认为,在2016年下半年煤炭价格大涨之后,电价下调的空间已经很小,甚至存在涨价的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地方政府推动电力改革的动力来自何方,仍需要观察。
除了电改带来挑战、煤炭价格上涨导致成本增加外,摆在煤电行业面前的问题,还有投资增速将放缓。2016年,国家发改委出台煤电风险预警机制、叫停多个不具备核准建设条件的煤电项目,严控煤电新增规模,力图为曾经的投资降温。
2016年能源变革不只存在于煤炭和电力行业,石油和天然气行业也是改革的重要领域。
在石油行业,2016年5月酝酿了十年的《国家石油储备条例(征求意见稿)》公布,明确鼓励社会资本参与石油储备设施建设运营。此外,“三桶油”启动混改,社会资本参与石油行业的上中下游有了突破口。
而天然气行业的改革动作更为频繁,2016年8月以来,天然气管道运输价格机制明确、加强地方天然气输配价格监管、“三桶油”也公布了包括原油、成品油、天然气、LNG在内的管网设施信息,开放范围、开放原则、业务办理流程、用户申请条件等。
推进改革
2016年12月24日, 北京慧能阳光电力科技有限公司CEO任凯在他的微博上,写下了这样的话:“一个项目勘察后能否做成,因素很多,往往业主没有回复你,背后肯定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不是想耍你,而是不方便告诉你。”
他和河北张家口一位客户签署了一个40.56kW的屋顶能光伏合同。而早在2013年他的公司刚成立时,这位客户就曾找过他,但是由于当地并网项目没有落地,最后不了了之。现在,他签署的这个合同,应该是国内屋顶光伏居民项目里的一个较大项目。
2016年,中国光伏行业的支持政策不断加码,特别是分布式光伏发展迅速,任凯的企业也开始越做越大。但任凯在项目推进的过程中,首要的问题就是并网手续太难跑。
根据相关文件要求,一个分布式光伏全部并网流程办理周期约45个工作日。但是,他过手的项目多超过50天以上,超过3个月还没有并网的项目也很多。由于项目不并网验收,公司就不能拿到工程尾,存在资金紧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