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百事受阻心焦气躁,很多想法不能成行,却因缘际会忙里偷闲的又重读了一次红楼,读到最后看到之前自己夹在封底的观感,发现心境又有变换,不妨记录对比一番。
最早读红楼还在学生时代,刚刚经历完中考的暑假,整个夏天都是旺盛的精力和漫长的闲暇,居然在期间静下心来将厚厚一本百二十回的巨著反复读了两遍,彼时虽然已经有了些许阅读能力,然而照着族谱对号入座,给每个人一个脸谱化的判断,一会感慨形形色色众人整日蝇营狗苟熙熙攘攘,一会惊叹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真是上天眷顾的才情。反倒对金玉良缘或是木石前盟并没怎么感冒,掩卷之后脑海里反复只剩,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
学生时代刚刚结束时又曾有过一段空闲时光,这次刚巧得到一本脂砚斋评石头记,又从头拜读一遍之后才明白作者其中很多苦心。鸿篇巨制处处藏典,随手一笔皆有深意,脂砚斋作为与曹公共同经历起高楼宴宾客楼塌了的人在文中时不时读到自己现身说法,甚至将未曾写入正文中很多现实事情与原稿构思一一剖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作为一个知识量和生活阅历都十分有限的普通人草草读过这书简直暴殄天物,所幸脂砚斋作为知音人教了我这俗人能知道所听的是何等天籁,却更感叹可惜只有八十回没有全书实在遗憾了。
这次闲暇之余得了本近代名家的评注,对照脂本又此一章彼一章重读一番,通过后人讲解才知道庚辰本程甲本程乙本的故事,又了解后世人们对其中各种深入解析与探索,贾林二位常常冷眼看去如同精神异常的行为细看来倒也不是杨花点点具是真情了。虽然原著中间突然中止,后世你我虽然不像脂砚斋这等真正知音能娓娓道来,历代众人也是百般探索,能明白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也算没有浪费曹公满纸荒唐苦心孤诣了。